種籽人物志

一個善愿讓素食走進監獄

匯聚北中南三區力量的監獄素食推廣

「是不是有什麼觸動了你一點心?你現在為什麼會哭?是從哪裡哭出來的?是從你的眼睛嗎?不是,是從你的心,從你心的哪裡哭出來?那就是你本來的面目,就是你的真心,就是你原來的面目。你要常常記得這件事情,在日後的生活中,去把你的那點心找出來。」

「我有一個愿,希望世界和平沒有殺戮,人人能夠素食慈悲護生,為此,每天都在佛堂叩求  老母慈悲,求祂賜給我智慧與力量,來幫助監獄裡的收容人,及一切有緣能破迷開悟、離苦得樂、走向光明大道;祈求上天賜給他們一個好的環境,能再次昂首向前。」在監獄中擔任教誨志工長達廿年,愈是深入其中,林岑黛愈是有如此感受,她相信上天慈悲,只要是對的事,持續做下去,必然會得到天助。

「一個人的力量太微薄、太微不足道了,如果大家都能來參與,那該多好……」終於,時機成熟,興毅基金會從民國九十八年開始在監獄進行公益活動,隔年烹飪技訓班進入監獄,第三年正式成立素食小吃班,成功將素食的概念深耕,今年春季大典日,更在獄所的要求之下,設在彰化少年輔育院內的興善佛堂正式開壇。

有別於一般社會福利,在這裡不只要教導他們一技之長,讓他們出去之後能自力更生,更要關照他們的心靈,這看似全然付出的工作,對北、中、南三區所有參與者而言,卻是另一個自我省思的機會:「看起來是我們在教育他們,可是在這個過程中,也讓我們發現自己有很多的不足,進而能鞭策並提升自己。」

推廣素食的開始

「當教誨志工之始,便決定把我們道場文化的精神帶進去,期許大家能一同進步成長。」對道深信不疑的林岑黛,相信這份力量足以讓大家改變。

「對收容人而言,能夠吃素當然會更好,但是傳統監獄文化要全面吃素是有困難的,我知道在時間上還沒有成熟,但也相信只要誠、恆、堅,不斷的努力,一定會有成功的一天」,有了這個基本想法後,無須考慮困不困難,去做就對了,「只要努力去做,就算他們現在不能吃素,出去以後還是可以吃素。」

興毅基金會開始在監獄體系裡宣揚素食的好處,是在民國九十八年莫拉克颱風侵臺,小林村遭受土石流侵襲,一夕之間消聲匿跡的事件開始。去幫忙賑災的她,深刻的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,想到這是因為全球暖化,大環境被破壞的反撲,「當時出現吃素救地球的概念,很多宗教都在說吃素止殺業、救地球,宣揚素食的好處,我想時機已到,應該可以在監獄裡發揚。」

即知即行,她開始蒐集吃素的好處、天然災害的資料,不論如何都想推素食護生的她,花很多時間跟當時任彰化少年輔育院賴院長做解釋,「好啊,那我們就開始實施吧,每天吃早齋,每個禮拜二就吃素」,院長聽完後不但認同,還大力支持:「岑黛啊,你就好好去推吧,彰化縣的區域你也都去推。不用擔心,我一定會支持你、幫助你的。」

緊接而來的問題就是擔心裡面的廚工不會煮素食,而且矯正機關買食材都是半年前就招標,監獄、看守所、少年輔育院同步進行,為了招標事宜,前後跟總務處協商,花了很久的時間。

「好不容易同學終於喜歡上素食的口味,我們抱持著供養這些受刑人的心,希望每週二可以煮上最美味的素食」,她還記得在正式推動之前,說服獄方的那些日子,「協助的前賢非常慈悲,精打細算,當時是在新竹監獄,先自掏腰包煮給教職員工吃,一次差不多一、兩百個便當,把二十塊的食材煮到他們認為是七十幾塊的,大家都認為很超值。」

人有善愿,天必從之

「其實每個地方文化不同,在推動的方法都有所出入,幸好上天慈悲,總讓後學想到方法,都會有助緣。」對此她十分感恩。

在新竹監獄推動時,副典獄長剛好是法輪功學員,本身素食,提供許多協助;當時彰化看守所的張所長,現在是臺南看守所所長,父母是一貫道同修,本身也吃素,也是推動時的一大助力;彰化監獄的戴典獄長,以前是運動員,什麼肉都吃,長期吃肉下來,身體有點吃不消,得了癌症,醫生建議他吃素,對有機素食很有心得,極力認同;去臺中監獄時,剛好典獄長母親過世不久,典獄長一片孝心,認為可以在百日內,將推動素食的功德迴向給母親,因此很快速就推展開來,之後不久還調升到臺北監獄。

只是一個觀念上、決策上的改變,上層決策下來,整個系統就會動起來,就這樣從彰少輔、彰化看所、彰化監獄、南投看所、臺中監獄、臺中女監、臺中戒治所、臺中看守所、北監、高監、高第二監、屏東監獄、宜蘭監獄、新竹監獄和新竹看守所,到苗栗看守所……,沒有行政命令,她單槍匹馬一個人與各機關首長溝通。

「在推動之前,其實曾以優良志工的資格到法務部見部長」,最初,她也試過其他方法,「預約好的那天張清峰部長去監察院開臨時會,因來不及即通知,而我人已到法務部,他們就請矯正署吳署長接見我,當時負責接待的戒護科長張益鵬,是現任彰少輔院長,興善佛堂的設立也是他主動提出的。因緣非常巧妙,我行文都寫好了,在等待的時候就把推動素食的原因、方法跟他解釋一番,他說很有感受,表示認同、支持。」

「我跟他說如果今天見不到部長或署長,那我就找個旅館住下來,明天再來,明天還是不能,那後天再來,直到見到為止。」她的堅持感動了詹益鵬,二十分鐘後極力促成她跟署長見面,「署長是基督徒,得癌症,醫生叫他多吃素,他也認同這個觀念好,但擔心直接行文吃素不妥當,所以只行文允許我到四十八所監獄逐一推廣,由機關首長自行決定是否加入。」  

這樣的協助對她來說就是很大的幫助。

民國99年,興毅基金會開始加入監獄公益的行列,實質地在監獄中推動素食。圖為民國100年度烹飪技訓班班員在志工的指導之下進行烹煮。

當北中南三股力量相互激盪

為了要推廣素食,林岑黛來到興毅總壇,請示林建助點傳師:「如果要找人去監獄教素食的話,應該要找誰?」「要找人喔,在那裡。」他大手一揮,指向正在臨近餐桌用餐的陳瓊華,她在說明後得到陳瓊華的允諾,接著又問中南部可以找誰,陳瓊華推薦了王彩圓、吳采芹。就這樣,北、中、南三區的主力匯聚,激盪出美麗的浪花。

已經退休的陳瓊華活潑有朝氣,處事玲瓏,思考多面向、反應佳,「我們總是讚嘆她的精神毅力,好奇那是怎麼來的,每每心裡有點累,就會想到從不喊累的她,那我又怎麼可以喊累,立刻就能打起精神。」

「她能透過做菜,把道場的文化融入、結合,做人處事的道理都蘊含其中。」這是她在臺北監獄上課最大的特色。上課前會先撰文寫稿,跟同學分享生活中俯拾的小故事,帶出令人受用無窮的做人處事道理,現在要是講義慢點發,同學還會主動要,他們感受得到老師的用心,認為外面技訓班的老師少了一份「道味」,因著被上課的氛圍吸引住,出去後都會想再聯繫。

最讓林岑黛感動的,是去宜蘭中正堂推廣素食,示範做素菜的那一次。那天在大禮堂裡煮,怕後面的人看不見,所以將桌子墊高,炒菜時有點吊手,事後發現陳瓊華的手怪怪的,問了同去的前賢她的手是不是不舒服,沒想到得到的答案是:「喔,她現在復健中啦。」「當初詢問她的時候,一口答應,不顧醫生說不能提重物要多休養的交代,抱著微恙的身軀來推動這個事情。」就是這份相挺的情義,讓人為之動容。

說到在南部負責的吳采芹,林岑黛也是滿滿的感謝,「她真的好真誠,為了去監獄推這個工作,前兩天就先把要販售的饅頭做好,才能在當天全心全意的為獄所裡的同學付出。她不怕辛苦,什麼事都說沒問題。」看到這樣好的人才在教學時露出少許疲憊,希望她能稍事休息,去做身體檢查,沒想到她還是說:「沒關係,我可以的。」在等待檢查前,仍是全力以赴,結果身體真的出了狀況,這才不得不暫停這份工作。

中區負責的王彩圓是彰善聖堂的黏膠,與她相處的人都會被她的真誠黏住,難以拒絕開口說「不」,每逢上課日,一行七、八人,直奔雲監又彰所,迴轉彰少輔接臺中監,彷彿一股暖流,流竄在冰冷的高牆裡。她的出現是受刑人的期待,同學們的盼望,一聲聲「阿嬤!阿嬤!」叫得才五十出頭的她不老也得老,依此情景判斷,她哪是去教素食,真箇是去賣真情的!

為了穩住監所教學,她與頭髮花白、難猜歲數的同修,報名西點烘焙加中餐料理實習,如今是證照當了壁紙,滿牆貼。有一回上課,揉麵時發覺使不上力,看了醫生才知道骨折,而距離她摔傷,已不知是何時的事,要說她是為法忘軀,也勉強可行。這樣迷糊的主廚,做出來的料理,可是一點不含糊,烘出來的貝果,讓人從彰化吃到臺北,意猶未盡,還想搭高鐵回頭再拿。

今年端午節全少輔院,上自院長下至庭院中來偷吃的小貓咪都吃素粽,連彰所總務都說要派員出差來拿。那次的粽子大家包得很開心,前去支援的陳瓊華跟受刑人說:「如果時間停格,你、我目前是身處五星級飯店的一級廚房裡。」快樂得讓人忘卻煩惱與時空。  

一拍即合的三區人才,三種不同的風格,在北中南三地的監所推動素食,互相學習,共同了愿,為了這份共同的信念,堅持不懈。

今年端午節前,素食小吃班非常應景的包起粽子,前去教學的老師幾天之前就先將材料準備起來,煮好粽葉,把米和料拌妥,當天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教大家怎麼包出賣相佳的粽子。左圖為老師一對一教學的景況,同學上手後非常認真操作。這對大部分的學生而言,都是新奇的經驗。
在規劃臺北監獄上課的菜色時,陳瓊華總會進行多方考量,製作的過程不能太繁瑣、進行時的技巧也不能太多。
陳瓊華對烹飪的堅持──健康的五色料理。

就是那一個被深深觸動的點

對臺北監獄的學生來說,星期二的素食小吃班是他們最期待的,他們很熱情的說:「來這邊技訓班授課的,都是五星級大飯店的師傅,可是我們還是比較喜歡素食班的老師。」陳瓊華幽默的接著說:「那當然囉,他們只有五星級,我們是滿天星,數也數不清。」就是這樣的氛圍,讓大家喜歡上這堂課,甚至一星期中,最喜歡、期待的就是星期二。

有一天上完課還有時間,陳瓊華有感而發的和同學聊到:「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兩種人,好人跟壞人」,當時,同學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,她接著說:「哪一種是壞人?醫院裡那些就是壞人,耳朵壞掉了、心壞掉了、手壞掉、腳壞掉,去那裡修理,那是壞掉的人」,接著話鋒一轉,「我說你們喔,你們是運氣不好的人,但是想想你們也是運氣好的,你們運氣不好還會來住五星級飯店嗎?吃睡都不用愁,這麼多人關心你,所以你只是運氣不好的人,而我們是運氣好的人,我們做壞事沒有被逮到,所謂的做壞事不是你殺了人才叫做壞事,你的嘴巴很毒,講人家哪裡不好,那也是一種犯罪,所以好壞的評斷,就是在這起心動念之間。」

「唯有你自己愛自己,才有辦法救自己,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,放棄自己,那誰還會關心你?所以你一定要記得,你不是壞人,你只是運氣不好的人,但是你也是運氣好的人,這麼多人關心你,你做錯了還有人這樣糾正你、關心你……」她的鼓勵,給他們信心,讓他們昂首走向未來。

「聽完之後下課就有人抱著我痛哭」,她還記得那一天的情景,她抱著那位同學,告訴他:「是不是有什麼觸動了你一點心?你現在為什麼會哭?是從哪裡哭出來的?是從你的眼睛嗎?不是,是從你的心,從你心的哪裡哭出來?那就是你本來的面目,就是你的真心,就是你原來的面目。你要常常記得這件事情,在日後的生活中,去把你的那點心找出來。」  

不同的觀點開拓了他們的視野,轉一個念,讓他們對自己更有信心。

民國102年夏季大典,彰化少輔院興善佛堂成立,祥和的氣氛讓院所裡的學生非常喜歡在佛堂裡上課,完成林岑黛(左側坐於窗邊者左一)「在我們一貫道自己的佛堂裡上課」的心願,同時也有更多的前賢一同參與這份工作。圖中講師為賴薏仙。

另一種「面會」

「在輔導的過程中,我們一直受到學生的感動,一直在學習,真的是上天慈悲。」曾協助過這份工作的人都有這樣的認同,在臺北監獄協助教學的蘇月蘭說:「外面的人覺得裡面的人一定是作惡多端,面貌猙獰,然而並非如此,至少大部分的人本質都是善良的。」

「去監獄就像去兵營,雖然層層關卡,但心裡一點也不害怕,基本上他們都很有禮貌,也認真學習,所以去監獄教學是另一種挑戰,更讓我們知道,因果業力的可怕,也知道能求道真幸運,今後要再努力。」這是擔任點心教學的主廚詹麗卿進監所教學的心得。

那天,一位同學悶悶不樂,細問之下,才知道是因為很久沒有人來面會,擔心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。不只關心烹飪時的火候,還會關心他們的心情,覷了個空檔,陳瓊華很自然地與這位同學聊心事:「你說假的吧!你要是真那麼關心家人,又怎麼會來這裡?」以輕鬆的言談化開他心中的憂鬱:「老師,你這樣說也是對啦!」  

「你說親人沒來看你,我們算你的家人吧?每個星期二都來看你耶,而且還一起煮會客菜,這樣還不夠誠意嗎?」以自然不做作的態度,幽默詼諧的言詞,巧妙的帶給大家新的觀點,讓彼此間的關係由師生進一步到家人,也讓彼此的心更加貼近。

民國102年4月24日春季大典時,位在彰化少年輔育院的興善佛堂由林鴻儀點傳師(站於講臺後方者)開壇,莊嚴且隆重。當天求道者包括詹益鵬院長(前排坐者右二)及幾位科員在內共十二眾。該佛堂的設立由詹院長主動提出,是對興毅基金會推動監獄公益得肯定,也是對北中南三區協助素食教學老師的讚美

讓人受用無盡的處事之道

農曆年過後的某一天,基金會通知陳瓊華有人從臺東寄來兩箱釋迦,寄件人是現已離開監所的徐同學。

提起對他的第一個印象,是去上課的第一天,媽媽剛好來探監,他去領東西,進來時手上抱著餅乾,「哎呀!這麼老了還在吃乖乖。」陳瓊華打趣說道,聽他靦腆的說出是媽媽來看他,她語重心長的說:「好好想一想,年紀這麼大了,還讓媽媽送乖乖來。」

這位同學的父母離異後,父親嚴格要求母親不準來看孩子,因為他入獄,反而促成他們兄弟之間跟媽媽有互動,她曾笑著跟他說:「原來是失去自由換真情,這個代價真大。」讓他的心能更寬闊。

他要出去的那一天,剛好是要上課的日子,既定的課程是做油飯,她先在家裡做一些,又提早到監所,給他一盒油飯、兩根叉子。「一盒油飯給一根叉子就夠了,為什麼給你兩根,你知道嗎?」不只是眼睛所看見的多一根叉子,而是一個應該從心裡有的改變,「有東西的時候要去想到別人,要和大家分享,這樣自私的心就會慢慢變少,大愛的心才會出來。」

還送他一包乖乖,告訴他:「三歲的時候,媽媽給你乖乖是一種喜悅,卅歲的時候,還讓媽媽送你乖乖,是一種痛啊!你一定要記得,回去後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去跪著跟媽媽說對不起。」

要走的時候,所有人都停下手邊的工作,目送他離開,他才走兩步就倒回來,抱住她承諾道:「老師,我一定會努力。」收到水果後,她分送給一同前去協助教學的老師,並打電話給他:「你送的那兩箱水果,今天我們有六間佛堂拜拜都用上,你無意中跟老天爺結了善緣。」肯定並鼓勵他一番。

「在做這些事情時,常會因為他們的進步而感動」,有如此想法的人不只一位,林岑黛表示:「每一個參與的人都如此感受。」

機緣成熟時

在監所裡面講心靈課程時,林岑黛喜歡以佛堂為教室,得到當時彰化少年輔育院黃院長許可後,把整班同學帶進平常只點香,其他時間不用的佛堂上課,「一開始就教他們作揖,最基本的叩拜禮,給他們進佛堂就要參辭駕的概念。」有時會遇上需要插香的時候,因香爐的位置不同、格局不同,非常不方便,這時她就會在心裡想著:如果是我們一貫道自己的佛堂那多好,兀自想像在這裡開班、有前賢來幫忙,甚至辦夏令營……

去年換詹益鵬上任當院長時,沒有宗教信仰的他,對她的愛心和投入感到非常佩服,當天剛好和三位點傳師陳崇旗、高耀南、施洽源在院長室,聊到基金會開始在監獄進行公益活動、素食教學、小吃班、道德講座的過程。談到對興毅的看法,感受到道親慈悲的力量,他很希望能將這樣的力量引到監所,把祥和的氣氛帶進來,主動開口說:「既然佛堂這麼好,不如我們來設一間,仙佛都會在無形中幫我們做戒護,讓同學都能平安、祥和。」

設佛堂的工作就這麼動了起來,開壇當天,院長一聲令下:「開壇是個大日子,想求道的就來吧!」有十二眾求道,院長、教化科長、訓導科長、總務科長,還有一些重要的老師、重要的戒護人員,過程莊嚴神聖,很順利。

「現在心靈教育的課程都在我們自己的佛堂進行,品格教育的部分就是講《弟子規》、《太上感應篇》和《十善業道經》」,林岑黛介紹著:「之前是講《了凡四訓》,去年開始講《太上感應篇》,效果很好,裡面講的是因果,有止惡的作用,再加上另外兩部經典,可以從同學們的身上看到氣質的改變。」

「其實有一些學生純粹是不小心掉進去,也是在等待救援,我們能感化多少人,就能找多少人回來。」秉持著這樣的信念,一點一滴的推動,不求立刻見到成效,但相信涓滴細流可以匯聚成川,最終定能幫助他們找回迷失的本性。

善知識的力量

「在這個過程中,互相鼓勵的力量很重要」,一個人怎麼能做那麼多事?林岑黛認為這都是心的力量,是同修的力量、道場共修的能量積累,「在我們的修行中,善知識的力量很重要,我們都需要善知識的提攜,力量才會一直呈現,所以心中時時都要有道場。」

「沒有人能障礙我們,只有自己可以障礙自己」,她相信很多的障礙是來自自己,只要願意去做,想法簡單一點,不要想太多,因為那會讓人做不下去、會被拖住,不要預設立場,去做就是了,「做對的事情,上天慈悲,一定會幫我們繼續做下去,做對的事情自己會有感覺,同時上天會給我們幫助,你一定要信心十足,沒有信心就沒有力量,你要相信上天慈悲。」

「我們不能只是一直做,都不停下來反省思考,那很容易衝過頭,」她同時也建議:「隨時聽前賢給我們的一些意見,互動的時間要夠,再怎麼忙也要跟同修之間泡泡茶、聊聊天,互動一下,辦這個事一心很重要,一個人一個想法,默契如何連繫好就變得很重要,這樣才能使事情辦得更流暢。」

北中南這麼多的前賢投入這份工作,乍看之下像是各辦各的,其實在本質上卻是同一件事,「唯有我們的精神、中心思想一致,才能一起持續做這些事」。

「以前我是個好勝心強、得失心重的人,自從用心在這份工作之後,慢慢不再執著同學能不能做得到所要求的事,我的好勝心、得失心也慢慢被磨去,這是在學習過程中,一個很大的突破。」對林岑黛而言,這是最大的收穫。

「去到那邊,真的會覺得自己很不夠,」看似遊刃有餘的陳瓊華,談到需要面對的問題,「因為我們這幾十年在道場都是跟平常人在一起,面對這些不平常的人時,你怎樣去調整自己的心,把他們當作平常,對他們一點歧視都沒有,這是我們自己面臨的挑戰。」

在做這些事情時,得到的不只是學生情感上的回饋,在自我心性上的突破與提升,也是上的恩賜,「在冥冥之中,你會覺得有一股力量,看到同學的進步、自己的提升,所以才會覺得持續做下去是很有意義的。」